1、我是怎么走上餐饮赛道的?
霍吉合:您是北大博士,也是超级网红,曾经对话过总理。一个常德人,一个北大的硕士当初创业做米粉,是怎么走这条路的?有一个什么样的初心?
张天一:我是2008年就来北京了,上大学。2014年读完研究生,毕业前我就一直想开个米粉店,常德人对于米粉是有感情的。不过,当时没有想到米粉会变成我的事业,原来在北京大钟寺那里有一个米粉店,也是一个常德人开的,做得比较好,我经常去。
我好奇心比较旺盛,每次去吃饭,就数翻台率。那是一个很破的店,我上学的时候就老去吃。我当时觉得这个事情有意思。在毕业前,我就开了第一家店,2014年4月份开。第一家店30多平方米,10来个座位。当时创的品牌叫伏牛堂,后来,我觉得霸蛮是一个湖南方言,我特别喜欢这个词,它是形容湖南人那种敢闯敢拼的精神。我就把霸满这个商标注册下来了,我们现在的品牌叫霸蛮,这个品牌延续到现在。
霍吉合:您在开启创业过程的时候还在读书,当时毕业后,有没有想到找其他工作?
张天一:当时我也找了一些其他工作,当时我是常德人,对米粉是有感情的,这是第一个。第二个,我在思考,能不能去创业?这是不是一个创业的方向?
我是文科生,文科生创业选什么方向,做消费方向的创业应该是可以的。
消费再往下看,衣食住行教育医疗养老旅游,把几个领域都看了一遍,我们算是书生创业,就像看书一样,要把目录先通读一遍,卖米粉我们还是要看一下行业的。
看完后发现,吃这个赛道是很有意思的,2014年,中国餐饮行业应该一年是4万亿的产值,现在是5万亿(2021年)行业的规模。4万亿里70%的行业规模被10个品类吃掉,剩下的百分之二、三十全是长尾品。这10个品类大概占了差不多2万多亿。粉蛋面粥饺子火锅包子肉夹馍,就10个,看完了之后,再看粉,粉一年是2300亿品类规模,中国是23万家的夫妻老婆店。品牌化率不到1%,都是夫妻老婆店。
中国是南粉北面,不光是湖南吃米粉,中国所有种水稻的地方都吃米粉,每个地方米粉叫法不太一样,反正只要种大米就一定吃这种东西,可能叫米线,可能叫螺蛳粉,可能叫别的什么名字,但是它是一个类。
当时我看完之后,就觉得这里面应该是有机会的,或者说去做一个品牌,我们当时就做了一个店。
霍吉合:因为你是学法律的,开米粉店这件事,当时是否有一些争议?北大精英去开米粉店,家里人是不是也不同意?
张天一:有一些争议。我导师看的挺开的,我有两个事情非常感谢他,一个是2012年的时候,当时他给我们布置一篇论文,让我们去研究一个新的金融工具,叫比特币。那个时候为了写比特币的论文,就买了5个比特币,一直放到现在,涨了好多。第二个事情是,我创业之前问过他,因为我是学金融法,就业方向可能去政府机关,投行的多。我的选择比较非主流。
我就跟吴老师讲这件事情,当时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,他就是说在60年代的时候,有一个劳模叫时传祥,后来被刘少奇接见,他们两人握手,时传祥的手是黑黢黢的,刘少奇的手是白白嫩嫩的,但是刘少奇跟时传祥说,你我本无不同,只是分工有别,都是为人民服务。吴老师把这个故事讲给我,表达的意思就是说,干什么都行,都可以更好,我觉得很受激励。当时我导师吴先生是比较支持的,还给了我力量。
父母亲是完全不理解。几乎父子决裂。我父亲是做公务员的,在常德。他认为我应该做公务员,他一直以为我在部委,我都已经卖粉了好几个月,他都以为我在部委,当时没跟他讲实情,也不能讲,讲了要出问题的。在他的理解里面,米粉店就是家里楼下6块钱、8块钱一碗粉,就是这么一个事情。后来他是在《常德晚报》的头条新闻上知道我的事情,他在报纸上看到的;特别有意思,他还坐在办公室,机关都订《常德晚报》,那天头版新闻就是《老家米粉,北大硕士京城这样卖》,我爸当时一看还特别兴奋,说北大怎么了,先卖猪肉又卖米粉,然后开始读,读完之后发现这个人还跟他小孩是一个专业的,学法律的,后来一发现说这个小孩还跟他的小孩同名,发现不对,这个人就是他的小孩,后来给我疯狂打电话,所以,家里人不支持,完全不支持。
霍吉合:在基础设施建设阶段,你最初资金筹措和团队建设情况是怎样的?这个过程是如何一步步实现的?
张天一:我们几个合伙人都是同学,当时没办法,创业就是两条腿走路,愿意跟你干的人,基本上就是合伙人。他们都不是湖南人,首先要让他们对常德米粉有感情,有了感情之后来做合伙人,我们最早开的一家店只花了10万块钱,也不难,一个人凑两三万块钱还是凑的出来的,这样去启动。
第一家店,我们至少自己做服务员做了一年。那个时候,我每天去十里河采购,北京的锦绣大地、十里河,包括那些酒店,我都很熟悉,就是因为我是这么过来的。当时一个是没钱,因为10万块钱开店我也不能再雇人了。第二个是我当时觉得说餐饮还是从一线开始去做,到现在我觉得很好,就是因为是这么做起来的,所以我对一线的运营管理细节还是比较了解的,我觉得还是挺重要的。
霍吉合:这里涉及到一个大问题,名校出来的人的择业观,或者他的自我身份定位,你在这一年中做服务员,有没有有些时刻产生心理落差?
张天一:我们挺有意思的,我第一个店在京广桥边上,在环球金融中心,很好的位置,但那个店的位置很差,是地下一层的一个死角,所以很便宜。我们楼上是京都律师事务所,我同学很多人在京都。天天去吃米粉,还把合伙人给拽下来吃米粉。我经常上班的时候碰着他们,我要拎着20斤牛肉走进那个写字楼,他们是拎着公文包进写字楼。所以我们当时卖还是有不少争议的。但是我觉得没关系,我自己觉得:人你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,你想清楚了,不要太在意别人怎么去看。我当时觉得米粉一定能做成。从行业到产业都分析完了,找不到做不成的理由,只要认真去做,这是我当时的信念。
正常的人,是用过去看现在,比如说我创业的时候,餐饮行业,现在餐饮行业已经好了很多了,那时候没有几个上市公司;这两年有了海底捞。所以这个行业不能说,过去怎么样,现在怎么样去思考,应该是站在现在去思考未来会怎么样,中国未来餐饮行业会变成一个很好的领域。它很像当年的教育行业,行业规模很大,很分散,还没有足够多的品牌产生。
现在越来越多的餐饮企业的上市合规性问题解决了,大量新的消费人群出现,整个大的消费升级的趋势,供应链基础也变得越来越好。
2、我们重新定义了常德米粉
霍吉合:当时开第一家店的时候,还是堂食,一个正常的餐馆。你到什么时候发现,可以规模化了?
张天一:第二个店,那个时候,我想到要做中央的冷链配送,但是我们那时候没钱自己去建专业库房,我们就说服了一个比较大的中央厨房,让他赔了钱给我们去做这件事情。现在我们是回报他了,我们大概在第二个店的时候做标准化。当时我觉得管理上要标准化,我们集中的引进像麦当劳这些懂得如何去做标准化的人,因为我不懂餐饮行业,我的执念是一定要标准化。
第二家店的时候做统一的配送,门店基本上不要做太多的操作,不要有厨师。通过设备的标准化减少人的不标准。
我们在比较早的时候做霸蛮大学,每年招大量的大学应届毕业生,半年我们培养出一个店长,一年培养出一个区经理,从他入职开始每一天要接受什么样的培训,怎么去考核,培训标准化;第二个要复制空间,就是要一套标准化的模型,都是开米粉店,我们创业就喜欢算数,什么样的模型是评效最高的,是60个平方的评效高还是80个平方,还是120个平方?这一点点去测,选址模型把它做出来,复制人、复制空间、复制产品,复制产品就是供应链的标准化,供应链标准化就是说要用中央的集中配送,集中生产,门店不要做太多的复杂操作。
不要有厨师。四个复制,包括复制人、复制空间、复制产品,还有复制模式。顾客从进店开始,看到招牌开始到坐下来,用餐完毕,应该有30个触点,30个触点可以感觉到这个店的成分。当时我们去画体验图,来评估哪些触点,我们可以做到100分,哪些触点只能做到80分,我们要有一个基本的认知,画成图,现在知道叫MOT图,当时是不知道的。
第二家店的时候,我们当时琢磨就得有这个玩意。我们做消费者调研的时候特别有意思,在北京做一个常德米粉,问常德人,你觉得应该怎么做?所有常德人说应该要适应本地的口味,这是调研问卷给我们的反馈。
我当时直觉上觉得这个答案是错误的,我就觉得就像追女孩一样,你追这个女孩,你问这个女孩说我哪里不好,然后你按照她说的去改,你改了她就喜欢你吗?你越改她越不喜欢你。女孩喜欢的是你的特点,她不会因为你缺点的改良去喜欢你。
当时我们最早的营销口号叫我们厌倦了改良,我们坚持正宗。我们厌倦了改良的味道,事实上,我们比常德当地的米粉做得还要辣,我们把辣这个事情做得非常极端,做的很辣,常德的粉我觉得都没有那么辣。
但是你想是这样的,就是一个进店的任,还不是常德的人,我们服务的什么地方的人都有,他进店是有期待的。他没吃过常德米粉,他有个认识就是湖南常德米粉应该是辣的,这个时候他吃了之后真的很辣,我觉得很正宗,这是外地人的理解。
其实,常德米粉不一定是越辣越正宗,但这就是消费者的期待。当时看大众点评,都在说这个产品太辣了,我根本吃不了,但是我觉得这就是我吃过最正宗的湖南米粉,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正宗的湖南米粉。消费者是要满足期待的。
所以最早的时候我们觉得应该把产品的特性放大,同时要把辣做的更强,而不是去改良。
我们只有两个产品,都是辣的,当初限于我们的操作水平能力,我们能做好两个产品就不错了。我们当时没有改良,因为我们觉得改良了,本来湖南人是会吃的,常德人是会吃的,改良了可能他们觉得不正宗就走了。
我当时觉得一定要抓住湖南人,然后是常德人。因为任何消费品,都是有自己的原点人群的,我们这个产品的原点人群就是湖南人,直到今天为止,我们都是默认说湖南的身份证就是我们的会员卡。
我们不仅仅给湖南人打折,一个非湖南人带上湖南人也打折,这是传播效应,所以我们很多外地人特别喜欢带湖南朋友来消费,是打折的,就是行走的会员卡。
全中国有7000万湖南人,我们还是要服务好原点人群,一开始也不要什么都想要。早期能够把自己产品的特性坚持好,过早的做改良,试图满足所有人,就任何人都满足不了。
到底什么是常德米粉?关于常德米粉有很多世界未解之谜,我们了解到的是,除了在常德,到外面就做不了常德米粉,因为水不一样;把这个玩意儿搞成了一个玄学,然后去跟老师傅交流了,他也是经验层的。
我们去交流,觉得常德米粉又不是做芯片,它并没有什么,没有什么特别高精尖的技术。我当时反应是这个行业的标准化程度确实远远不够,老师傅搞了20年,他今天搞的和昨天搞的不一样,看心情,就常吃的好的粉店,确实早上搞的可能和下午搞的都不一样。
所以问题就出来了,第一,我们要把常德米粉的标准给定义出来。为什么除了常德别的地方不能做常德米粉,这里面一定有科学原理的,这原理是什么?其实不难搞清楚,过去没人研究这件事情。
比如做面条,面条劲道不劲道是因为面粉里面高精蛋白的含量,大米不一样,大米里面没有面筋,大米有两种,一个叫直链淀粉,一个叫支链淀粉。直链淀粉含量大于25%的大米,而且是藻稻米和鲜米,他才能做粉。
本质上是选购的米里面的直链淀粉有没有大于25%,农产品同样一片田里的,今年产的米和明年产的米与水阳光都有差异,淀粉含量都不一样,就靠经验这个事儿。
常德米粉到底多Q多弹?完全是它的物理属性,硬度,粘性,这都是仪器可以测的。到底多辣也是有可以测的,具体的这些投料是可以标准化的,有盐度,油度等等,早上吃的肯定油,因为上面浮的都是一层油,到吃到下午那个粉基本上上面那层油打完了,浇头里面,汤油的分离,每一份粉到底是多少克油多少克汤,在生产端中央厨房端做标准。
用准确的配比去去定义,用25%的大米做的,找到鲜米,做出来的粉是好粉,我们这样去定义。
第二,正宗的常德米粉的辣度是指数要大于399,我们还要定义每一个粉的里面的标准的涂料克重是怎么样的,这些东西做完,做出一个标准来。这个事情能做的足够大,一定是要做标准的。现在我看到政府开始做标准了,开始定义什么是湖南米粉,什么是常德米粉,这就是好的产业。
霍吉合:你们这个时候开始接触资本了吗?开始准备融资了吗?到你们第一轮融资阶段,产品和市场的发展状况是怎么样的?
张天一:我们第一个投资人就在泰康人寿,就在我们店边上,他下来吃了觉得好吃就投了,祥峰资本;后来有一次徐小平老师叫了一个外卖,然后就投了一笔钱。他在国贸,跟我们第一个店很近,所以天使就是稀里糊涂就融完了。
霍吉合:天使轮融完后,你们动作就加快了吗?店开的多了?
张天一:想开,后来发现,开店不是钱的问题,是打基础的问题,实际上我们开店不算快。6年,开了五六十家店我觉得不算快。
霍吉合:你觉得在发展过程中对最关键的因素是什么?
张天一:我觉得在北京做常德米粉,就像在沙漠里找水,我们后来想如果在深圳创这个品牌会舒服很多。俗话说叫湖南省深圳市,深圳是湖南的夏威夷,深圳总共1000万常住人口,200万湖南人,在北京要教育消费者什么是米粉?这太痛苦了。
我们当时在创业的时候,全北京点评上能找到的不会超过10个,现在查到超过1000个,那个时候市场对这个产品没有认知,很痛苦。北方人知道什么叫米线,米线因为有云南米线的教育。米粉,消费者对这个品类是没有认知的,湖南米粉在所有的粉里面并不属于特别知名的,更别提常德米粉了。
我们最大的挑战实际上是消费者对产品没有任何认知,现在我们系统里反映,湖南人只占3%,之所以湖南人不足以支撑开这么多店的,是97%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。大众点评上面,消费者评价大量的吃完了,就说你们家的面条真好吃,这个很痛苦,今天依然是这样的,要很耐心的做市场教育和市场培育。
霍吉合:到现在情况下,你们的产品有所改良吗?还是坚持原来的那种?我知道你们产品已经多元化了。
张天一:主要的核心产品还是要坚持,另外一方面,以消费者的反馈为导向,我基本上不会在产品研发上发表任何意见。好吃是一个伪命题,本质上是服务顾客的最大公约数。现在很多餐饮企业,老板的口味对产品有极大的影响,我们尽量避免这件事情。
一个产品,第一会我们会首先做消费者调研,第一部分会拉湖南的产品库,湖南有哪些好的产品,但是还不够,要在一线城市去做。
第二部分,我们会买一些数据库,看流行的元素有哪一些,每年的口味和产品流行的是什么。最后我们把元素之间汇总做整合,看能不能做一些创新。比如说去年螺蛳粉很火,我们后来推出的是臭豆腐螺蛳粉,把两个元素一嫁接,产品的销售还不错。
对于产品创新,首先会通过调研和市场数据,提一些产品概念出来,首先做内部的,叫30人测试,都是盲测,一般我们会做ABC测试,这样跑出来之后,我们再去拿到单店去做消费者的数据反馈,完了之后,我们再把它推到全市场。一个产品到底上市还是不上市,卖还是不卖?我觉得还是要有客观的数据反馈为准,不要以产品部门觉得好不好,我觉得好不好,这些都不重要。要尊重市场。
霍吉合:我看你之前做很多自媒体营销,你和受众的互动或者受众反馈的渠道有哪些?怎么去吸收他们的意见。
张天一:第一,包括我在管理层,我们是要求定期去一线的,干服务员,我们所有的管理层要一个月干1-2天服务员。我觉得这是很重要的,就是有这种消费者感觉。第二个是说一线的内部员工都可以直接给我写邮件,我每天会看,所以我们内部叫CEO邮箱,就是所有的一线的问题,我们不保证每个都解决,但是一定会回复和进行处理。第三个比较重要的,现在基本上门店的数字化点餐率在98%以上,所有的点单我们能及时的去看消费者的反馈,包括所有产品的数据都能看到。
小程序扫码点完之后,立马让他去做餐后的评价,餐后的点评,我们会作为一个很重要的来源去看,这个是实时的。每天我们都去看,每天去改进。
3、我要不断突破自我 让事业发展没有天花板
霍吉合:现在这个行业的天花板或者你个人的天花板是什么?
张天一:行业没有天花板,现在海底捞已经3300亿港币了,加上颐海国际1100亿,供应链公司还没有上市,其实海底捞已经是一个准万亿餐饮企业了。去年上市的9毛9也有400多亿港币,自从2008年金融危机,经济环境不好,证监会让湘鄂情主板上市,希望解决带动就业问题,结果湘鄂情没有弄好,所以餐饮在主板的资本化路径其实中断了将近10年的时间,去年又开始放开了,芭比馒头,什么紫燕百味鸡,安徽的同庆楼后面应该还有几家,整个行业其实未来几年应该是高速发展的,特别现在在内循环大背景下拉动内需,拉动消费,消费整体升级这样的一个大的背景下,绝味好像现在500多亿。这个行业在加速发展,这是我的感觉。
霸蛮的瓶颈可能就是我了,一个事情的最大的瓶颈显然是人,带头人可能是最大的瓶颈。
我的成长速度跟企业成长速度能不能同步,这是一个时常会困扰我的问题。所以我觉得霸蛮的瓶颈应该是我,如果方向没有问题,毛主席说路线定了,干部是决定因素。干部里面肯定是带头的人是最重要的干部。
霍吉合:你平时喜欢看毛主席的著作吗?
张天一:湖南人嘛!湖南人还喜欢挂毛主席,你进我办公室不是挂了个毛主席。
霍吉合:我看到你们的品牌手册,还有刚刚接触到咱们同事,谈到新物种的概念,AI大数据加上你们整个产品的体系化,这方面未来有什么想法?
张天一:我觉得这两年行业的最大变化实际上是餐饮和零售的结合,会零售餐饮化和餐饮零售化。
餐饮的好处是什么?好处是距离消费者近,做一个体验空间,能够很好的建立品牌的信用感。问题也在于,我们很多时候会把餐饮定位为服务业,服务业的问题是什么?
这个世界上只要把它定位成服务业的,就没有特别大的公司,因为服务是天然有局限性的,不管是低端服务业,还是高端服务业。世界最大的四大会计事务所够大了,也没多大,作为一个公司很小,因为它依赖于人,依赖于合伙人。麦当劳1600亿美金,它本质上不是一个餐饮企业,不是服务业。
实际上是个零售公司,是全世界最大的玩具公司。它是全世界最大的卖速冻薯条的公司。第三它是全世界最大的卖炸鸡的公司,租赁一个空间,相当于自己建了零售渠道,简单的加工之后把产品交付给你,这是麦当劳生意的本质。
很好理解为什么今天中国目前为止最成功的品类是火锅,中国最好的餐饮企业是一个火锅品牌,它是一个天然的趋近于零售形态的,就是火锅店,它的本质是一个果多美,加了50口锅,只不过这些水果和蔬菜是在锅里给你煮熟了,然后让你吃,实际上还是个水果店模型或者菜市场模型。
最后拼的是供应链,牛羊肉损耗这些玩意儿。完全标准化,这是零售的好处。我觉得餐饮能够做大,第一,它能不能越来越标准化,没有标准化就没有规模效应。第二,标准化到一定程度,会发现基本上可以跟零售去划等号了。今天西贝非常坚定的说我们要做什么?贾国龙功夫菜,金源开的店完全是一种零售形态的产品。
其实就是餐饮店加零售食材,这种模型。你包括这种模型、餐饮、门店和零售品的这种融合,很早在美国就有了。星巴克,最早是卖咖啡豆的,还不是开咖啡馆的,霍尔德舒尔茨接手之后觉得咖啡豆的体验不够,才决定把它搞成一个咖啡店,搞成咖啡店之后,开店又很慢,但是这个品牌力很强,一直到上市可能也就开了不超过5个城市,但是已经成为1个全美国影响力的品牌了。
这个时候霍尔德舒尔茨说怎么办?店又开不了那么快,就又开始做咖啡豆的零售,卖袋装的咖啡。到了1998年的时候,在整个星巴克的业务结构里,一半来自于连锁店,一半来自于咖啡豆零售,前两年才把零售卖给雀巢。
这两种形态是非常好的互补,一个是非常标准化的业务,一个是没有标准化的业务,有不标准的门店的体验又非常好。
我总结未来的餐饮应该是一个故宫加上周边旅游纪念品的这种买卖,门店体验做得非常好,本身成为了一个景点,故宫的周边的文创产品可以做很大,因为那是标准的无限做,一年开发1000个产品,所以最终可能成为这样的一种模型和模式去做结合。
说回来,今天霸蛮我们去做线下的体验店,我们也有一块业务是去做半成品米粉,通过电商的方式去销售。今天我们铺设了已经不止1万个终端了,这样结合起来去做,会让我们的整个业务的标准化程度提升,特别是像去年疫情的时候,线下受影响比较大,我们电商本身有一定的电商能力,它起到一个对冲。实际上,这个店都是体验店,就是产品体验体系的作用,而不是标准的服务型餐馆就餐。